Thursday, 30 July 2015

臨終頻死的引導——一個圓滿的善終。

這是從事安寧照護的同學(出家法師)傳來的文章,應該不是網路謠言是真正的往生知識。佛教行者常常示現死亡的藝術,把一生的修行功夫他的明與覺、對了義的認知全然轉化成身心共振的能量,一次性的迸發讓滿滿一生的身心靈累積,得以總體的驗收此生事理悟證的最後結果,一個階段的句點。但是這也不是像我們表面看到的好似信手捻來的一迸,那是要經過很長的準備、鋪陳、醞釀、集中的過程來造就得來的。

無論如何,生命有開始就有結束,一定要畫下最後的句點,把你一生的篇章,整體的呈現出來。不一定是精彩的宏偉史詩,絕妙好讀的詩文,最少可以收的起來把句點畫圓~~~

臨終是一個怎樣的過程?有生之年,幸好讀到 
文字撰稿人:莫小米 

一個遭遇車禍的 22 歲男性被送進了監護室,此時的他生命垂危,幾乎不能說話。然後,在長達 3 個小時的時間裡,醫院不允許家人進入病房看望這個隨時會告別人生的親人,在隨後的時間裡,也只允許一個親人每隔 2 小時進去看望 5 分鐘。在漫長的等待中,沮喪的女友只好回家了,父母也抵不住身心疲憊睡著了,直到護士通知他們病人已身亡時才驚醒過來。由於痛惜沒能在最後時刻與親人見上一面,說上幾句告別的話,家屬的悲痛驟然升溫……

這還算不上殘忍。

在最後的日子裡,病人常常得被動地接受這樣的“待遇”:一是過度治療。有些病人甚至直到生命的最後一息仍在接受創傷性的治療。另一個極端是治療不足,也就是說,病人受到的痛苦和不適直到死亡也沒有得到充分的解脫。那麼,生命在最後的幾周、幾天、幾小時裡到底處於什麼樣的狀態?一個人在臨近死亡時,體內出現了什麼變化?在想什麼?需要什麼?我們該做什麼,不該做什麼?怎樣做才能給生命以舒適、寧靜甚至美麗的終結?

臨終期一般為 10-14天〈有時候可以短到 24 小時〉。在這一階段,醫生的工作應該從“幫助病人恢復健康”轉向“減輕痛苦”。臨終病人常處於脫水狀態,吞咽出現困難,周圍迴圈的血液量銳減,所以病人的皮膚又濕又冷,摸上去涼涼的。你不要以為病人是因為冷,需要加蓋被褥以保溫。相反,即使只給他們的手腳加蓋一點點重量的被褥,絕大多數臨終病人都會覺得太重,覺得無法忍受。呼吸衰竭使臨終病人喘氣困難,給予氧氣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。但他們已失去了利用氧氣的能力,此時給他們供氧無法減輕這種“呼吸饑餓”。正確的做法是:打開窗戶和風扇,給病床周圍留出足夠的空間。另外,使用嗎啡或其他有類似鴉片製劑的合成麻醉劑,是減輕病人喘氣困難和焦慮的最好辦法。

當吞咽困難使病人無法進食和飲水時,有些家屬會想到用胃管餵食物和水,但瀕死的人常常不會感到饑餓。相反,脫水的缺乏營養的狀態造成血液內的酮體積聚,從而產生一種止痛藥的效應,使病人有一種異常歡欣感。這時即使給病人灌輸一點點葡萄糖,都會抵消這種異常的欣快感。而且,此時給病人餵食還會造成嘔吐、食物進入氣管造成窒息、病人不配合而痛苦掙扎等後果,使病人無法安靜地走向死亡。靜脈輸液雖然能解決陷入譫妄狀態病人的脫水問題,但同時帶給病人的是水腫、噁心和疼痛。

在生命的最後階段,甚至在死前三個月之久,不少病人與別人的交流減少了,心靈深處的活動增多了。不要以為這是拒絕親人的關愛,這是瀕死的人的一種需要:離開外在世界,與心靈對話。一項對 100 個晚期癌症病人的調查顯示:死前一周,有 56% 的病人是清醒的,44% 嗜睡,但沒有一個處於無法交流的昏迷狀態。但當進入死前最後 6 小時,清醒者僅占 8%,42% 處於嗜睡狀態,一般人昏迷。所以,家屬應抓緊與病人交流的合適時刻,不要等到最後而措手不及。

隨著死亡的臨近,病人的口腔肌肉變得鬆弛,呼吸時,積聚在喉部或肺部的分泌物會發出咯咯的響聲,醫學上稱為“死亡咆哮聲”,使人聽了很不舒服。但此時用吸引器吸痰常常會失敗,並給病人帶來更大的痛苦。應將病人的身體翻向一側,頭枕的高一些,或用藥物減少呼吸道分泌。瀕死的人在呼吸時還常常發出嗚咽聲或喉鳴聲,不過病人並不一定有痛苦,此時可用一些止痛劑,使他能繼續與家屬交談或安安靜靜地走向死亡。記住,沒有證據表明緩解疼痛的藥物會促使死亡。

聽覺是最後消失的感覺,所以,不想讓病人聽到的話即便在最後也不該隨便說出口。

這幾天,我一再地說,我一再地想--為什麼,為什麼直到現在,我才讀到了這篇文章。現在是什麼意思?現在是,我的父母已先後去世,而一直到他們生命的最後時光,我沒有和這篇文章相遇,所以在無知中鑄成大錯。所有的誤解都基於一個前提,我們和臨終者已經無法溝通,我們至親的親人已經無法講出他們的心願和需求,我們只好一意孤行。而本來只需要一點點起碼的醫學常識,事情並不複雜。我想起我抓著父親的手,他像山泉一樣涼。我命令弟弟說:爸爸冷,快拿毯子!現在才知道,他其實並不冷,只是因為迴圈的血液量銳減,皮膚才變得又濕又冷。

而此時在他的感覺中,他的身體正在變輕,漸漸地漂浮、飛升……這時哪怕是一條絲巾,都會讓他感覺到無法忍受的重壓,更何況一條毯子!我想起直到父親咽氣,醫生才拔下了連接在他身體上的所有的管子,輸氣管、輸液管、心電圖儀……同時我們覺得他幾天幾夜沒進水進食,總是試圖做些哪怕是完全徒勞的嘗試。母親清早送來現榨的西瓜汁,裝在有刻度的嬰兒奶瓶裡,我們姐弟每天都在交流著爸爸今天到底喝了多少水。現在才知道,他其實並不餓。那時候,他已從病痛中解脫出來,天很藍風很輕,樹很綠花很豔,鳥在鳴水在流,就像藝術、宗教中描述的那樣……

這時,哪怕給病人輸注一點點葡萄糖,都會抵消那種異常的欣快感,都會在他美麗的歸途上,橫出刀槍棍棒。父親是個沉默寡言的人,在最後譫妄狀態中,卻忽然變得喋喋不休,而且是滿口的家鄉話。我擔心他離我而去,我想喊住他,他毫不理會。現在才知道,那個時辰,他與外界的交流少了,心靈深處的活動卻異常活躍,也許青春,也許童趣,好戲正在一幕幕地上演。我怎可無端打斷他,將他拖回慘痛現實?

我應該做的,只是靜靜地守著他,千萬千萬不要走開。臨終者昏迷再深,也會有片刻的清醒,大概就是民間傳說的迴光返照吧,這時候,他必要找他最牽腸掛肚的人,不能讓他失望而去。我還記得父親此生表達的最後願望,是要拔去他鼻子上的氧氣管。可是我們兩個不孝子女是怎樣地違拗了他的意願啊,我和弟弟一人一邊強按住他的手,直到他的手徹底綿軟。

現在才知道,對於臨終者,最大的仁慈和人道是避免不適當的、創傷性的治療。不分青紅皂白地“不惜一切代價”搶救,是多麼的愚蠢和殘忍!父親走了。醫生下了定論,護士過來作了最後的處理。一旁看熱鬧的病人和家屬說:兒子、女兒都在,快哭,快喊幾聲嘛。可不知為什麼,我竟然一點也哭喊不出來,弟弟也執拗地沉默著。現在才知道,聽覺是人最後消失的感覺,爸爸沒有聽到我們的哭泣,不知道他是高興還是難過?

生和死都是自然現象,這我明白。只是現在才知道,自然竟然把生命的最後時光安排得這樣有人情味,這樣合理,這樣好,這樣的--自然而然,是人自作聰明的橫加干涉,死亡的過程才變得痛苦而又漫長。一天上午。我突然發現我對面的同事淚流滿面,一個 50 多歲的男人的失態讓我詫異。忙問他怎麼了,他告訴我看了上面的文章想起了他母親臨終前情形,他說就像上文描述的那樣,覺得母親冷了給她穿保暖的衣服,蓋厚厚的被子,覺得母親幾天沒有進食,不停給她輸液,他母親想回家,可他堅持讓她住在醫院。他自認為盡了孝心,可是沒想到給她帶來莫大的痛苦。人總是要死的,帶著輕鬆、美麗踏進另一個世界,一定會走得更好。

現在,我讀到了這篇文章。我要保留著它直到最後的時光,如果有可能,我要求我的孩子照此辦理,任我的靈魂作最後的欣快飛翔。每個人都會走旳路   或許還有人陪伴年高的父母公婆   請多注意這個過程   讓它成為是可祝福的再見   而非驚慌和痛苦!

No comments:

Post a Comment